有这样一片土地,这里“映日荷花别样红”,这里“千鹤桑田似锦绣”,这里“村语呢喃风物静好”。
走进村子,你会自然而然、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诗人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无须归。”
一条小溪,穿村而过,从西流向东,从春流到秋,不知是何朝何代,这条小溪有了一个名字叫“阴山河”,从古叫到了今。虽然村里姑娘溪上捣衣的砧声、淘米洗菜时哼的山歌小调,与溪上的那轮“秦时明月”一道,均早已泯然于历史的烟云之中,但这条河还是名号不改,本性依旧,就这样缓缓地温顺地依傍着,就这样静静地倾情守望着它的村子。
村里的老人讲:柏林驻鹤,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鹤是柏林湾的村庄精灵。鹤,或舞于田野,或鸣于山巅,或翔于树梢,或影于波心,或觅于浅滩。一大片一大片,白茫茫的,铺天盖地,蔚为奇观。时而惊鸿一瞥掠过湖面,时而闲庭信步悠游田垄。聚则比翼齐飞;单则孑然独立。天生灵巧,婉转风流,是空中的舞者;身材颀长,羽翼秀美,是大地的明模。
据传,村东头有个穷秀才,相貌俊朗,为人和善,久试不第。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柴房外一只受伤的鹤,血流不止,命悬一线。秀才把鹤带回卧室,悉心照料。一段时间后,鹤渐渐有了生机,并对秀才产生了依恋之情。秀才潜心苦读,鹤是他唯一的伴侣。晨曦中,秀才与鹤漫步于小山丘密林深处;夕阳下,秀才张开双臂与扑打着翅膀的鹤深情对舞;夜深了,秀才还在与鹤絮絮叨叨地讲着只有他俩才懂的闲话。经年日久,他们相恋了。后来,秀才进京赴考,一举中了进士。新进士荣归故里时,那只让穷秀才魂牵梦绕的鹤早已因相思太重而郁郁仙去。进士悲痛欲绝,愤然解甲归田,回到了昔日那片土地,在村头湾口修了鹤茔,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后来娶了一位白姓的姑娘,如花似玉,贤淑聪惠,育有一子,便是绵州大地走出去的第一贤士。
五百年沧海桑田,千载鹤穿越古今。村子老了,袅袅炊烟熏黄了一代代放牛郎的童年记忆,浅浅溪流度不尽两岸的物事风华,石板路深了又浅,歪脖树死了又生。然而久经风霜的村子断然不负这方天地的钟灵毓秀之德,今天的村子变了、新了、美了,“千鹤桑田”不再只是诗人笔下的纵情抒怀,而是一个叫“天虹”的实业用一片普通的树叶、一根长长的丝线直通世界的“国际蚕桑小镇”。“十里荷花”两岸,九洲来了,蓝城来了,行走江湖的游子回来了,村子渐渐的活泛起来,象一位脸上泛着红光的姑娘,抖擞着无限生机与活力。村语呢喃是村子的调性和气质,村里智慧的老者和见多识广的新村民沉浸在这宁静幽美之中安闲地享受着生活。一群仙鹤从眼前飞过,鹭湖中结队的野鸭梳理着华美的羽翼,旁若无人般从正在垂钓的老翁身边游过。大婶在畦垄摘菜,大叔在田间弄桑。桥头的柴垛小屋,村口的草旋人家,在濛濛烟雨中静默着。还有那遥遥的犬吠,隐隐的鸡鸣……
~访涪城杨家柏林湾,缀句以记之~
闲云,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学校、机关、乡镇工作,现居绵阳市游仙。2000年以来,创作了50余篇散文、游记、理论文章等,散见于《剑南文学》《中国旅游报》《精神文明报》《教学与管理》《四川教育》《四川教工》《四川省学校思想教育文稿》《绵阳日报》《芙蓉溪》等国家省市报刊杂志。著有个人文集《往事不言》。